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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撇子女孩》戏剧化的代际家庭矛盾

邹时擎导演独立执导首秀《左撇子女孩》亮相美国电影学会影展。影片以细腻笔触呈现母女三人和台湾夜市的生命力,并将代表台湾竞逐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奖。

The conversation between Shiqing Zou and Rebecca Sun at the Q&A session.
邹时擎(右)在AFI Fest与主持人 Rebecca Sun(左)在映后问答环节交流电影制作背景故事。(Laury Li/摄)

10月24日晚,好莱坞星光大道上的中国戏院(TCL Chinese Theatre)大厅里人头攒动。在AFI Fest (美国电影学会影展)的第三天,观众们迎来了台湾导演邹时擎的首部独立指导作品《左撇子女孩》(Left-Handed Girl)。该片在进入多伦多、芝加哥、伦敦等全球各地的国际影展后,终于来到好莱坞与洛杉矶观众见面。

以共同执导和制作人身份与奥斯卡最佳导演肖恩·贝克(Sean Baker)合作过《外卖)(2004)、《橘色》(2015)和《弗罗里达乐园》(2017)等作品后,邹时擎终于把这部早在15年前就有雏形的电影搬上荧幕。

以喧闹的台北夜市为拍摄背景,《左撇子女孩》讲述了一个细腻动人的跨代际母女故事。单亲妈妈淑芬(蔡淑臻饰)带着两个女儿从乡下迁至台北居住,在夜市的角落租下面摊维持生计。她一边背负债务,一边艰难地应对来自姐妹和母亲的忽视和冷嘲热讽。21岁的大女儿宜安(马士媛饰)由于经济条件受限,从受同伴艳羡的优等生落至槟榔摊打工,在纷乱的新生活和家庭矛盾里探寻自我。

年仅五岁的妹妹宜静(叶子琦饰)则带着孩童特有的好奇,在邻里和家人的爱护下探索五光十色的夜市。惯用左手的她,被思想传统的祖父斥责使用“恶魔之手”,在疑惑和挣扎之中用左手做出一系列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夹在不甘和愤怒的母亲和姐姐之间,她的出现给狭小的公寓里点亮一抹希望。宜静用孩童的视角轻轻点破生活的荒谬,逐渐为观众揭开母女三人之间的秘密,同时给影片增添一抹喜剧色彩。

导演邹时擎在映后问答环节中回忆道,本片灵感源于她幼时被纠正惯用手的个人经历。她在纽约新学院(The New School)就读期间,与剪辑课同学肖恩·贝克一拍即合成为制片伙伴。两人于2010年共同完成了该影片英文剧本的初稿。时隔八九年,邹时擎计划回到台湾拍摄该片,在将剧本翻译成中文的过程中,又结合亲身体验及周围人物的生活细节,对剧本内容进行了多处修改。

“我没有太急于完成这部电影,”提及影片漫长的制作过程时,邹时擎解释道,“我当时想花更多时间陪伴女儿。正好电影讲的也是母女关系,和女儿的相处给了我全新的视角来制作这部电影。”

在前期筹备中,《左撇子女孩》的主要取景地点成了拍摄中较大的挑战。邹时擎提到同行曾劝告她,在夜市实地取景“绝无可能”,只能搭景拍摄,雇佣群演。而她明白这个问题上不能退让,坚定要求在通化夜市实景拍摄,“因为这是我进入电影行业的25年里第一次在台湾拍摄,这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时刻。”

在查普曼大学电影学院(Chapman University Dodge College) 就读研究生的台湾制作人和导演Rachel Chen和朋友结伴,专程从橙县来到AFI Fest观看《左撇子女孩》。观影结束后,Chen表示自己也有尝试在夜市取景的亲身经历,因此对该影片的实景拍摄感到惊艳:“我之前有拍过夜市,真的都是全部搭景。”

她解释道,由于灯光限制,容易引起群众围观,路人与演员互动难以预测等因素,她在拍摄时只能使用未营业的摊位,临时演员则额外寻找,“但是我看得出来,刚刚他们(电影里)的那个场景,完全没有任何一个摊位是美术(道具)做的陈设,包括所有的临时演员。”

邹时擎讲述道,为实现拍摄计划,她曾连续两个月向夜市摊商沟通协调,最终获对方同意在晚上七点收摊后将摊位租借给剧组使用至午夜,并借出摊位上的食材和用具。为避免拍摄期间引起群众围观,她仅带领约二十人的小型团队,身着黑衣、以iPhone取景,隐匿于人群之中完成拍摄。影片中通化夜市的真实烟火气息与剧情中底层人物的压抑生活形成了鲜明对比。

Chen表示,来到美国读书前她长期在台湾生活,影片取景地正是她熟悉的生活环境。这次观影不仅勾起她对家乡的怀念,也因为在荧幕上见到好友们出镜而倍感亲切。和她结伴观影的Wenlang Xing也是查普曼大学的电影专业研究生,自《左撇子女孩》入围电影节时,他便开始关注这次展映。

Xing表示,近年来亚洲电影在国际范围内的影响力不断提升,因此各大电影节公布入围名单时,他都会特别留意亚洲电影人的名字。以家庭关系为题材的亚洲电影过去在美国市场相对较少,如今能在美国主流影展看到这样的华语作品,他作为电影专业的学生感到十分欣慰。

“现在院线环境都很差,大家都挺不容易。希望大家都有更多机会拍自己真正想拍的东西,”Xing说。

《左撇子女孩》在第78届戛纳电影节的国际影评人周单元已经摘得两奖,并获得金马奖九项提名。据台湾文化部发布,该影片将代表台湾角逐2026年第98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国际影片。《左撇子女孩》将在11月14日在美国部分影院上映,并在其后两周里上线网飞(Netflix)与世界各地的观众见面。

编辑:Leo Li

审校:Yiyi Zeng